狗六的担忧没有成真，李元亮到最后也只是微醺，没有烂醉。
兄弟俩说着国内国外的事，慧宁只埋头吃菜，直到狗六频频看时间，李元亮才笑：“越活越回去了，现在都有了门禁了？”
狗六笑：“唉，娇娇这个人啊，脾气急，孩子的作业她看不明白。后来我们两个就约定好，以后孩子学多少，大人就学多少，我们两个的脑袋瓜，怎么着也得把他那题给转悠明白了！”
慧宁笑了下，鼻子却觉得酸，“行了，该回去就回去，孩子重要。明天中午你们几个找个地方随便喝，再也不用看时间了。”
李元亮也起身，“回去路上开车慢点，回去跟娇娇好好沟通。”
“诶！一定的！”
两人送了狗六下楼，目送他开车离开。
李元亮拿出支烟来点燃，深深吸了一口，“还打算复婚吗？”
回国飞机上，这句话他忐忑的想了又想，可到如今，却这样平稳的问出来……其实，他心里也大概有数了。
“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？”她笑：“我现在再也没时间跟你去掰扯那些磨合的问题了，伤感情，还伤心。”
李元亮看着她微红的眼角，点了点烟，任由烟灰被吹进风里。
“那几年，你退出管理层，去进修考学。宁村几乎是我的一言堂，我确实也是有点飘了，咱们两个离婚，其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。我对不起你，也对不起孩子。”
慧宁低头，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，她弯唇，“过去的都过去了……”
“真过去了吗？”李元亮看他，“是不是因为咱们两个的婚姻里掺杂了太多灰色的东西，所以才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，所以你才，到现在都不敢接受别人？也不愿意找个人陪你？”
慧宁偏头，强颜欢笑：“没有合适的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，一直都挺爱挑刺儿的。凑合找一个吧，肯定还不如不找。要是不凑合，其实也还行。”
李元亮定定看着她，“慧宁，你知道吗？其实我一直都知道，你比我更早背叛我们的婚姻。”
慧宁一顿，回头看他，目光怔然。
“我没有。”她道。
李元亮又深深吸了口烟，他借着酒醉，低笑一声，“如果真的没有，你为什么会退出管理层？”
“你喜欢宋沐吧？当初咱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，你就说过，想找个当兵的。当兵的爱干净，当兵的站着都像小青松，当兵的笑起来让人有安全感。”李元亮含着泪看她：“我那时候就喜欢你，后来也一直……其实真的挺自卑的。觉得你漂亮又能干，我配不上你，可又怕你跟着别人受苦。”
慧宁看着他，“说真的，这些话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说过。”
“年轻的时候不懂事，小时候经常听我爹说他从小就想当兵参军，听他讲英雄故事。可能也确实说过这种话，但是……生活不是幻想。”
慧宁看着怔忡的李元亮，苦涩的笑：“所以，你是因为，觉得我是喜欢宋沐，后来怕自己克制不住，才退居二线的吗？”
李元亮颤抖着手，迟迟不语。
慧宁吸吸鼻子，低笑一声：“咱俩，可能就是只有半路夫妻的缘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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